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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为幽灵和蛆虫营造了骚扰死者的合宜时机,你的占卜官们徒然地将开阔的星空划分成区域。他们连夜翻检了死牛的脏腑,却未能得到任何启迪。”博尔赫斯的这首《致一位凯撒》此时献给绿城主帅特鲁西埃最为合适不过——当然,强势的他未必会领这个情。
和鲁能一战结束,“特鲁西埃这个歪嘴和尚把绿城这本正经念错了”的说法甚嚣尘上,球迷喊下课,球员要“造反”,似乎特鲁西埃下课就是分分钟的事。
首先申明,我不是“特蜜”,更不是“特黑”——从职业角度上说,我略有一点点排斥特鲁西埃,因为他太强势,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沟通对象。只是和老特交往这半年来,我觉得还是应该说些什么。
老特的高压训话
也算他的一种风格
首先,纵观世界任何职业联赛,“主教练权威独一无二”的铁律从未改变。可以沟通,可以走人,可以下课,但只要在任一天,他就是主教练,球队的No.1,权威不容质疑。
自特鲁西埃来绿城第一天起,他和球员之间的沟通就存在问题——其实也不能说是“问题”,球员和主教练之间的矛盾是职业足球发明以来就横亘其中的。穆尼里奥这么护犊子的教练,也有与埃托奥反目的插曲。
训练中,老特的确屡次与绿城球员发生冲突。他曾多次直斥麾下球员是“蠢驴”,但是他在突尼斯带斯法克斯队的时候,他同样斥责阵中的突尼斯国家队那批队员,“我带11个中国人也能踢得你们七零八落”。这种带有侮辱性的高压训话是特鲁西埃的特色,目的是激发球员对胜利的贪婪,但范围仅局限于训练场内。事实上,俱乐部曾想处罚顶撞特鲁西埃的球员,结果反被老特拦下来说:“没这个必要,球员需要引导,而不是处罚。”
半年相处,绿城球员已经逐渐接受老特的风格,球场也开始逐渐有了“霸气”,防守硬朗,吃了暗亏敢于申诉……
最关键的是,球员也开始理解他了。一位曾和老特发生言语冲突的绿城球员曾和我说:“他都60了,和我爸年纪差不多,当时真不该和他吵架,感觉挺对不住老头的。”“虽然球队现在成绩一般,但那股气上来了,现在哪支队打我们,都不敢说一定可以拿下。”
他好歹带过6支国家队
轮不到外行指手画脚
我曾“道听途说”了一个消息,有绿城高层现场督战,因为在中场休息时不满球队表现,直接命令工作人员通知老特如何换人,后来经过劝阻方才作罢。这种趣闻的发生,让“职业”了这么多年的中国足球,似乎一夜回到解放前。
一个主教练不管如何怂包、窝囊,也不可能连排兵布阵都要听从某些连社区足球队都没指挥过的高层。更何况特鲁西埃一代名帅,执掌过6支国家队、6支俱乐部的帅印,先后征战过世界杯、联合会杯、亚洲杯、法甲……培养了纳斯里等名将。如此功勋教练,他的技战术居然需要一个足球第三世界国家的一名近似普通球迷水平的高层来指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就好比你重金邀请“金毛狮王”谢逊来教自家家丁练七伤拳,结果居然质疑老头“黑虎掏心”这一招打得没你好。
业余指挥专业,这在中国足球圈已经是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了。
既然高薪聘请就当礼贤下士,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至于盖棺定论那是年终工作报告的事。
你可以喊他下课
却不能羞辱他人格
和鲁能比赛结束后,一些绿城球迷集体倒戈。这已让很多人纳闷,主场输给鲁能一球,按照绿城实力本属情理之中,为何会引爆球迷如此情绪。当晚的新闻发布会后,因为球迷围堵,特鲁西埃并未上球队大巴,而是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从侧门匆匆离去。
第二天预备队比赛,还有球迷不依不饶,追到绿城基地喊特鲁西埃下课。当教练被喊下课无可厚非,职业教练高收入必须承担高风险,但是听说居然有年轻球迷冲到老特面前伸出了中指……
身为职业教练员,特鲁西埃肯定会有下课的那一天,因为全世界没有几人可以像弗格森、里皮那般功成名就后金盆洗手。但是教练员的威望和尊严必须尊重,除非他带队期间吃里扒外,坑蒙拐骗。
做足球记者8年,现场采访了三届世界杯,可依旧从不敢和国内外任何一名足球教练员讨论技战术问题,因为这是人家的专业领域,任何外行的指手画脚都是对专业人士的一种不敬。
所以我一直认为,一个专业足球教练的换人并不需要和球迷解释,尤其一个世界杯16强教练,而对方,则无论是现场看了多少场中超的资深球迷。
和鲁能比赛后,据了解老特非常郁闷,这场比赛他是想赢的,只是最后换上数名攻击性的球员未能完全发挥——罗竞代替拉蒙上场后一度获得三次打门机会,但是这些特鲁西埃并不需要和球迷解释。
最近绿城上下的压力很大,听说特鲁西埃已经做出让步,“最近一个多月从没骂过一个人”,听到这些,我丝毫没有兴奋,反而感觉到一丝内疚和不安。
让一位苍老的将军被逼着低下了他戎马倥偬高傲依旧的头颅,这到底是谁的悲哀?
明天绿城就要客战石家庄,凶多吉少,套用不久前绿城经历过转让风波时球迷们最喜欢说的那句话:“要爱,请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