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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日,进入尾声的第十二届全运会结束了倒数第3个比赛日的争夺。山东在金牌榜上以59枚金牌遥遥领先于东道主辽宁的46金。最后两天仅余33个小项的情况下,辽宁夺金点并不多,八运会以来延续的“东道主必拿金牌榜第一”的定律显然要被打破了。
主场作战,却被山东强势登顶,辽宁只能“无奈认输”。该团新闻发言人岳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坦言,“辽宁在金牌榜上已很难追上山东,最后几天辽宁各队要打好比赛,展现东道主的体育道德风尚。”
近几届全运会,金牌榜第一俨然成了东道主的专利。仔细想来,“东道主定律”大致有两方面因素——
首先自然是东道主本身实力雄厚。不管是广东、上海,还是江苏、山东,竞技体育综合实力都是全国前十乃至前五的水平,差的就是一个机会。主场优势,便是跃升的跳板。现行体制下,一地举办全运会,多半是“举全省之力”。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力度“空前”。如此一来,东道主便可以“广泛撒网”。比如,有些省市因条件所限,以前没有水上运动队,在拿到全运承办权后便可以引进实力选手,组建帆船帆板、赛艇等队伍,增加冲金点。
其次,规则的灰色地带也能让东道主获得一些优势。比如山地自行车、高尔夫、激流回旋等项目,实力相当,自然是谁对场地更熟悉,谁更占优势。对东道主选手而言,早已数百次在最终的比赛场地上摸爬滚打,但赛前还会宣布“所有人都不允许适应场地”……除射击等项目外,大多数项目的比赛现场还是允许“热闹一点”的。于是乎,如果是东道主运动员参加的比赛,便会在场边看到大鼓、铜锣等器具。这种东西有两个好处,一是在给东道主加油时气势更足,二是在对手叫暂停、教练布置战术时“咣咣”来几下,扰乱心神。至于裁判,在没有录像回放的打分或者对抗项目上给东道主选手以便利,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人称“辽老大”的东道主,为何无缘金牌榜首呢?
山东的强势无疑是关键所在。首先是伦敦奥运会金牌的带入,山东便以11.5:4领先辽宁,全运会还没开幕便先赢一阵,山东基本拉平了辽宁的东道主优势。
主场优势,其实是把双刃剑。从5月的男子20公里团体竞走到开幕式后首金男子10米气手枪团体,实力雄厚的辽宁队都是在大热的情况下先后失利,无缘金牌。以国家队主力李娜和孙玉洁组成女子重剑队,同样是因为心理问题,先后在个人和团体项目中落败出局。
竞技体育的魅力就在于不可预知性,对手的强势加上自身心理素质不过硬,让辽宁失去了主场登顶的良机。
尽管无缘金牌榜首,但辽宁为此却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5年前,辽宁就制定了《引进优秀奥运项目竞技体育人才办法》,引进的运动员视运动水平高低可给予输送单位20万—40万元的培训费。通过人才引进,辽宁在跳水、体操、棒球等多个项目上具备了争金夺银的可能。而招揽男篮中锋巴特尔,辽宁方面更是花费数百万元。不惜成本……辽宁不是第一个,也不见得是最后一个。“东道主定律”这届失灵了,下一届保不准又奏效了。
“东道主定律”,折射的是政绩体育的尴尬。东道主之所以如此“拼命”,其实是全运会功能异化造成的恶果。全运会举办初期,承担的是展示国家整体形象、调动各地体育热情的功能。但随着金牌与运动员、教练员个人利益,与地方体育局官员政绩的逐渐挂钩,全运会演变成了沾染铜臭味的名利场。
这和当前体育系统的评价体系不无关系。由于全民健身的工作实绩长期以来难以量化,在具体操作中,对体育主管部门工作的评价,奖牌榜上那一个个数字还是占了巨大的权重。如此一来,全运会便成了各地体育部门追逐利益的平台,与老百姓反倒没了关系。
某种意义上来说,全运会可以理解为“全民运动会”。既然是国内最高竞技水平的呈现,全运会完全可以放大品牌赛事效应,激发广大群众参与体育锻炼的积极性,辽宁全运会算是在理念争夺上开了个头,但开幕式一过,金牌又成了压倒一切的主题,全民健身还是难以找到抓手……
“辽老大”认输是个新闻,也是个契机,全运会,到了该变局的时候了。这一切,不妨就从打破“东道主定律”开始。